地下情人06
追妻火葬场。
随缘更新。
注意避雷。
整张酒桌只有主位还空着两个，燕少榛和季向空齐齐就坐。
季向空走过去的时候，特意绕行肖战所座的那侧。
肖战瞪大了眼睛，微张着嘴巴，季向空投幕过来眼神和他的眼神刚好交汇。
肖战哑然于世界真的好小，多年后的今天，当年的三个朋友，竟然能同时出现在一场竞标饭局中。
六年前。
A大合作的交流学校突然盛请，肖战和季向空作为顾教授的新晋门生，第一次认识，第一次一同踏上飞往美国的飞机。
季向空这个人，外貌条件没的说，毕竟肖战第一次见他，就觉得这位同学定然是有做明星的潜质。肖战还曾幻想，如果当初王一博没出道，大概率被星探挖到的宝藏就是季向空了。
下了飞机，学校负责人特意开了两辆车来接他们三人。吃过接风饭，还贴心的请了一位美籍华裔的工作人员来带他们参观研究所，介绍日常生活设施还有住宿环境。
交流生生活大楼位于学校一条人工开凿的名为斯洛文尼亚的湖泊边上，传闻，投资开凿这条观赏人工湖的商人，是为了纪念他意外死去的妻子。他们的爱情产生于斯洛文尼亚，这是世界上唯一一个以爱命名的国家，盛产美味的冰激凌和海盐巧克力，坐落在阿尔卑斯山脉南部，紧邻亚海。人们常常认为，斯洛文尼亚是一个浪漫的代名词。
肖战对于工作人员的讲解听得认真，虽然是一个男人，但他骨子里也有像小女孩一样对于爱情、浪漫的憧憬。
穿过人工湖边上的人工花岗岩石路，掩映在松木林下的建筑如美人揭开面纱般呈现出来。
浪漫与庄严的气质，挑高的门厅和气派的大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尽显雍容华贵。清新不落俗套，白色灰泥墙结合浅红屋瓦，连续的拱门和回廊，挑高大面窗的客厅，让人心神荡漾。每一层的格局不尽相同，文雅精巧不乏舒适，门廊、门厅向南北舒展，客厅、卧室等设置低窗和六角形观景凸窗，餐厅南北相通，室内室外情景交融。
跟随工作人员的脚步，穿梭在活色生香的建筑群之间，肖战感觉日后的学习生活都充满了干劲，激动地他小兔牙都龇了出来，季向空在旁边默默注视着，没说话。
为了日常语言交流方便，顾教授单独一间卧室，肖战和季向空一间大卧室，两张两米宽的实木雕花床位一东一西平铺在卧室。
研究生活枯燥且繁杂，好不容易逮到个休息日，肖战就会叽叽喳喳的拉上季向空陪他到处游玩。
从空中俯瞰旧金山，这座城市就像晶体管一样整洁漂亮。
一块块精妙绝伦的维多利亚式建筑群、四四方方的公园、条条的海滨美景。
摩天大楼装饰精美，反光玻璃辉映着绚丽的街景，蜿蜒曲折的高速公路连绵伸向高耸入云的商业区。
世界上很难找到像夏威夷这样一个令人身心完全放松的热带环境。
夏威夷群岛由八个火山岛组成，蜿蜒的海岸在菠萝树、棕榈树的点缀下依偎着崎岖翠绿的山路。
傍晚，温暖的海面映射着绚烂的夕阳，散布在岸边的五彩洋伞下面飘散出异国美酒的醇香。
他们踏过时代广场，远望自由女神像，同游关岛，见证伊甸田园居......
六个月朝夕相处的生活，在肖战脑海总留下了许多自由愉悦的记忆。
肖战开始有些淡化他对于追星的感情，毕业晚会那次的失落也早已被异国生活独特的、神秘的、开心的影像填满。
虽然肖战没有同季向空明说，但他总觉得季向空对于他有一种特殊的熟悉感。
就好像你和一个从前从未认识过得人相处，对方给你感觉是你们过去就认识，而且关系非同一般。
这会让人产生一种莫名的危机感。
肖战不止一次觉得，他在季向空眼睛里日常生活就是一场穿着衣服的罗奔，季向空会照顾他，认同他，留意一切肖战不与人说小癖好。
肖战从来不会怀疑这是不是一种替代。
他以为季向空对任何一个朋友都是这样好。
他们一同看电影，默契的买相同口味的爆米花，游玩的策略从不产生分歧。
他们一起在秋日枫叶林间散步，还要一起喝甜腻腻的下午茶。
某个暴雨的夜晚，肖战湿了一整条裤子跑到研究所给季向空送雨伞。
季向空也会在冰天雪地的旧金山街区，将肖战的手塞进自己的大衣口袋。
他们会裹着厚厚羽绒服穿梭在华人街，寻找热乎乎的烤红薯，也会穿上高定的西装参观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肖战恍惚觉得自己有点儿喜欢这个对别人高冷异常，对他却展露出真实热情的一面。
交流生活接近尾声，肖战的设计作品被交流院校高度认可，老师们一致想要肖战留下，再学习下半年。
顾教授也说美国不管是学习资源还是教资实力远在国内之上，他也建议肖战留下来。
肖战倒是没所谓，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他判给妈妈，但妈妈又建立了新的家庭，新家庭的条件很好，所以肖战的生活费和学费没有顾虑。从大二开始，他也学会利用专业技能进行兼职，最起码生活方面，完全不会是考虑的因素。
在季向空和顾教授启程回国的前夕，肖战以短暂的告别送行为噱头，把季向空叫了出来。
他们站在斯洛文尼亚，这座象征爱情的人工湖上的吊桥上，肖战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抑制住他小鹿乱撞的心。
肖战不敢直接开口问，对于一个不明属性的直男，他怕自己一开口，就把季向空吓得连夜坐飞机回国。
“季向空，你们就要回国了。” 肖战的眉头染了一丝伤感的情绪，戚戚开口。
季向空摸了摸肖战的头顶，“好啦，再过半年你也会回去的，别搞这么伤感好吗！”
“而且，我发誓，回国之后我会制作一份祖国大好河山的旅游攻略图，等你回来，我们结伴做驴友好不好？” 季向空伸出三根手指指着天，无比认真承诺。
肖战一把拍开季向空停在他头上的手，详装生气道：“你笨死了，交流设计的作业都做不好！但是旅游攻略你必须做好，不光要祖国的大好河山，我们商量好的，还有欧洲，还有北极，还有好多好多地方，我都要去！”
“好好好，这些我都为肖小朋友做出来！” 季向空宠溺的笑着，也不在意被肖战打落的胳膊，“等你回国那天，我一定亲自来接你，随你开价，请你吃最贵的饭向你赔罪！”
肖战给了季向空一记“算你识相”的眼刀，愤愤地说：“这还差不多！”
一阵凉风拂过，平静的湖面荡漾起一圈一圈的涟漪，吹得一旁的松木林萧萧作响，也将肖战心里那点担忧和紧张的情绪吹得无影无踪。
肖战清了清嗓子，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随口问道：“季向空。”
“嗯，你说。”
肖战将眼神放在面前一片无垠的湖面上，幽幽开口：“你觉得我怎么样？”
季向空扒着吊桥的防护栏，身体向前稍倾，远处卷来的风吹起他额前几缕碎发，他的棕褐色眼珠倒映着墨绿色湖面，让人看不清倒影下的是怎样的波涛汹涌。
季向空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说出的话不那么起伏，他说，“肖战，你特别好。”
“这半年和你做朋友很开心。”
肖战扭过头怔怔注视他，季向空看到那双漂亮的、散落了无数星河的眼睛里，渐渐氤氲起一层薄薄的，将悲伤和开心都能掩藏过去的水雾。
他听到肖战一如既往的笑的如花开般荡漾，“那，祝你们一路顺风哦！”
季向空在心里对自己说：“对不起，战战，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是我心里已经住了一个人，他是一个小哑巴，自卑又孤僻，你们长得好像，一开始的时候我确实有点把你当成他，我控制不了对你好，就好像我能补偿原来没有陪伴他的时光。可后来我发现，这是我今生犯得非常非常愚蠢的错误，你不是他，你是肖战，你们除了外貌好像，再没有一点一样的地方。你自信，外向，善良又聪明...总之任何一个和你相处过的人都能被你吸引，真的，你特别好。可是小哑巴，他只有我了，我得回去找他，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季向空第二天直接飞回国，并没有和顾教授一同回去，肖战去问顾教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顾教授一脸茫然地说：“我也不大清楚，昨晚向空连夜买的机票回去，我问他他支支吾吾说家里出事了，我看他挺着急的样子也没继续问。怎么，他没和你说吗？”
肖战心里不知道是何滋味，难过的同时又觉得好笑，发了好半天的呆，才没头没脑的的说了句，“他大概是被我吓跑了。”
时光飞逝。
这半年的交流生活很快结束，肖战没有同季向空说他要回国的消息，只是和顾教授吱了声，毕竟回国后还要顾教授帮忙安排后续的学习生活。
顾教授在电话中说他和几个学生正在外地参与展览赛，没办法去给他接风，他爱人的有个学生说过认识肖战学长，眼下这个学生正在实验室无所事事，就派他在机场等着。
肖战一听连师娘的学生都出动了，他哪里来这么大的面子，忙拒绝顾教授的盛请接待：“老师真是不用了，我直接降落在首都机场，打个车就能回学校，不用劳烦这位热心同学在机场接我啦！”
“没事，小肖你不用觉得麻烦，这个小同学自告奋勇要去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肖战也不再推三阻四，只好仔细的收拾好行李，踏上回国之路。
不知道是不是赶上某个购票高峰，肖战只能订到半夜三更降落在机场的票，这让他更加愧疚异常。
一走出人满为患的大厅，就赶紧打开手机，给那个小同学打电话。
手机的忙音和那声“战哥，在这里！”一齐响起。
肖战抬起头，努力在高低不齐，摩肩接踵的人群中循声眺望，幸亏他长得不算矮，不然视野可没有这样开阔。
小同学以绝对的身高优势站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间，一边努力的挥舞着双手，一边高声喊着，“战哥，你看到我了吗？”
此等场面滑稽的像大型幼儿园妈妈接孩子现场。
被妈妈接的肖战小朋友，终于在人群中锁定他的目标。
一个身穿黑色卫衣，黑直筒裤，双手舞动的像大型粉丝见面会时的状态的小男孩。
看清楚了长相，肖战便诧异又惊喜的微翘起嘴角，心里不免嘀咕一句：那个小同学，原来就是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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